蒂亚戈·诺加拉:“一带一路”倡议,是拉美摆脱冷战遗留体制的机遇
自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于2013年提出“一带一路”倡议(BRI)以来,该倡议的范围和地理覆盖面已显著扩大。虽然最初,陆上和海上经济走廊仅集中在欧亚大陆和东非海岸的部分地区,但最近其已扩展到其他地区,比如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(LAC)。图源:新华社2023年6月2日,中国和阿根廷代表在北京签署了共建“一带一路”合作规划,来推进“一带一路”倡议的建设,并进一步巩固了阿根廷作为拉加地区第21个加入“一带一路”倡议国家的地位。回顾过去二十年中国与拉加地区的关系,对于理解“一带一路”倡议日益提升的协同作用至关重要。帮助克服历史性的基础设施瓶颈21世纪初,中国经济快速发展,极大地促进了中国对自然资源、能源和粮食的需求,这进一步带来了商品繁荣周期,也推动了拉美经济的发展。从2000年到2020年,中国与拉加地区的贸易额从120亿美元增加到3100亿美元。具体到南美洲,中国已成为其主要贸易伙伴,在整个拉美和加勒比地区排名第二。在扩大贸易的同时,中国在南美次大陆也增加了投资和贷款,主要用于基础设施项目。就外国直接投资(FDI)而言,2000年至2020年间,中国公司在拉美投资约1600亿美元。在基础设施项目方面,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的国家正在迅速接受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(AIIB)和“一带一路”倡议(BRI)提供的投资。与此同时,中国还为与次大陆的多边合作建立了更多机制。从这个意义上讲,中国-拉加共同体论坛的成立,以及通过“一带一路”签署谅解备忘录和合作协议,都值得强调。中国还与拉加地区的合作伙伴签署了自由贸易协定,并扩大了其多边参与。比如,中国成为美洲国家组织(OAS)的观察员、美洲开发银行(IDB)的成员以及南方共同市场(MERCOSUR)的顾问。此外,中国还与巴西、阿根廷、智利、墨西哥、秘鲁和委内瑞拉等相关地区国家建立了战略合作伙伴关系。目前已有21个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国家成为“一带一路”倡议成员国,包括安提瓜和巴布达、阿根廷、巴巴多斯、玻利维亚、智利、哥斯达黎加、古巴、多米尼克、多米尼加共和国、厄瓜多尔、萨尔瓦多、格林纳达、圭亚那、牙买加、尼加拉瓜、巴拿马、秘鲁、苏里南、特立尼达和多巴哥、乌拉圭和委内瑞拉。事实上,基础设施投资历来是拉丁美洲一体化的障碍。正是为了响应地区一体化、完成洲际连接,2000年南美洲基础设施一体化倡议(IIRSA)在南美洲创立,后来又被南美洲国家联盟(UNASUR)的南美基础设施和规划理事会(COSIPLAN)纳入其中。近年来,该地区的政治变化削弱了南美洲国家联盟、中断和阻碍了其中大部分项目,包括基础设施互联。在此背景下,崛起的“一带一路”倡议可以支持该地区克服历史性的基础设施建设瓶颈。
冷战旧体制对拉美一体化的持续干扰值得注意的是,在冷战时期,华盛顿将安全和意识形态放在与拉美国家合作的首位,支持创建美洲国家组织(OAS)和《美洲国家间互助条约》,并支持基于国家安全理论的拉美右翼军事独裁政权。在此期间,拉美国家多次要求加强经济和商业领域的合作,敦促投资基础设施、提供信贷和发展援助机制,如巴西提出的建立泛美行动的建议。然而,这些要求大多被放弃或仅得到部分支持。尽管泛美行动建议影响了美洲开发银行(IDB)和进步联盟(AllianceforProgress)的设计,但古巴革命的地缘政治影响进一步强化了两极化的安全逻辑,在此背景下,拉美与美国的讨价还价的能力变得更加紧张。面对两极秩序的局限性,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的国家试图克服挑战,他们尝试建立不同的、分散的多边机制,如拉美自由贸易协会、拉美经济体系、拉丁美洲一体化协会和孔塔多拉集团。近几十年来,该地区出现了一些南南多边项目,包括安第斯国家共同体(CAN)、南方共同市场(MERCOSUR)、美洲人民玻利瓦尔联盟(ALBA)、南美洲国家联盟(UNASUR)、太平洋联盟(PacificAlliance)、加勒比共同体(CARICOM)和中美洲一体化体系(SICA)。这些组织共同代表了,拉加地区为加强合作和克服外部制约因素而做出的努力。然而,这些机制之间以及机制内部存在的巨大分歧和投资需求,给拉美一体化的持续推进带来了困难。在此背景下,中国在推动此类倡议方面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。2014年成立的中国-拉加共同体论坛以及“一带一路”倡议在该地区的扩展,都是促进多边参与、摆脱冷战遗留机制的机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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